[个人提升]你想做生前成名的“毕加索”,还是死后流芳的“梵高”?

1. 土豆生病,为什么能导致100w人死亡?

1850年的爱尔兰,一场全国大饥荒已经持续了5年一百万人死亡,占总人口的四分之一。而这场饥荒的原因,竟然是……土豆生病
 
这真是个奇怪的原因,死了张屠夫,大家还真就吃不上猪肉了?

其实很简单,饥荒发生前,大部分普通爱尔兰人都是以土豆为生,因为价格便宜嘛。

但事实上又没那么简单,之所以全国的土豆都在短时间内被传染,那是因为它们都是同一个人工栽培出来的品种

物种之间,是有竞争的。因为产量高,大家就一窝蜂地种它,看上去很有竞争力,可一旦遇到生物灾害,反而成了最弱的。而且,正因为它之前太成功了,连一个替代品种都没能保存下来,所以这场饥荒,才会在没天灾的情况下,持续了5年。
 

同样的事儿发生在上世纪六十年代的美国,同样是人工培育的美国大豆,同样是一场病毒,同样是全军覆没。幸好他们在中国找到了野生大豆做为种子资源,回去重新培育,这才有了后来横扫全球的美国大豆产业。
 
如此一来,人类开始反思,开始提出了刻意保持“物种多样性”的理念:生物学家会收集各种人们不再种植的农作物品种,虽然它产量很低,但总有一些未被发现的基因,说不定能抵抗未来某种不知名的病毒环境变化很快,保留那些看起来无用的东西,说不定是为我们的后代留条活路。
 
为什么今天要讲这个生物学概念呢?因为这其中有一个值得我们思考的观点
一个物种的消亡,往往不是失败太多,而是尝试太少。

2. 抗生素为什么无法战胜细菌?

《爱丽丝镜中漫游记》里有一个国际象棋中的角色,叫“红后”(不是《爱丽丝漫游奇境》里的红桃皇后),她说过一句很奇怪的话——“在这个国度中,必须不停奔跑,才能保持原地
 
这句话后来被借用到生物进化领域,变成了“红后理论”:所有物种都必须不停进化,才能勉强不被淘汰
 
最经典的例子就是细菌人类发明了抗生素后,以为很快就能把细菌从地球上消灭。但实际上,80多年过去了,真正被淘汰的,反而是抗生素本身。因为药是的,细菌是的,基因一刻不停地在发生着各种突变,虽然都是漫无目的的,绝大部分是自寻死路,但总有那么一些细菌偶然变异出耐药性。此时,抗生素的打击让其他“兄弟”阵亡了,反而让新一代耐药性细菌获得生存空间,这就完成了一次“物种进化”。
 
不过,这个例子也告诉我们一件事:进化是没有方向的,无论是“进化”,还是“退化”,只要是“变化”,就是evolution。所以严复把evolution翻译成“天演论”,而非“进化论”。

如果你以为我接下要开始打鸡血,告诉大家要每天对着镜子说“你要改变”,那就错了,事情远没那么简单……

3. 为什么平庸是人的天性?

进化论用在个人励志上,犯了一个“偷换概念”的逻辑谬误,因为个体不等于物种,物种必须进化,不代表进化也是个体的最优生存策略。
 
二千年前,一个聪明的古人看穿了这一点,留下一本“反进化”的书,那就是《庄子》,他在书中感叹:“人生天地之间,若白驹过隙,忽然而已。
 
进化是整个物种要操心的事,你说环境会变,我们也要变,是明天吗?是明年吗?瓦特?几百年,上千年?关我屁事啊!我死之后,管他洪水滔天。
 
庄子还说:“巧者劳而智者忧,无能者,无所求,饱食而遨游。

事实就是如此,改变是件危险的事,个体的进化,99%在找死;基因突变,99.99%是怪胎;创新者生存机率,远远小于保持不变者。

“生命”一词听上去很高贵,貌似其中有啥重大意义,其实对于绝大部分个体而言,它们就是生存本能,多活一天赚一天。所以保持不变,保持那点可怜的优(平)势(庸),才是常见的生存之道
 

况且,现代社会还有一个无所不包的社会保障系统,不但保障平庸的人活得下去,还能活得舒服,活得有尊严,就像张楚的一首歌里唱的:“上苍保佑吃完了饭的人民,……只要能够活下去,正确地浪费剩下的时间。”

个体物种就成了一对矛盾平庸个体的天性,变化就是找死;进化是整个物种的要求,平庸就是等死。既不想找死,又不能等死,那就一定要出现抵抗这种天性的“舍生取义”者

4. 为什么“毕加索”生前成名,“梵高”死后流芳?

去年有一篇文章刷爆朋友圈,叫《为什么毕加索是富死的,而梵高是穷死的》,大意是说,毕加索营销炒作,而梵高只会画画

这当然是篇胡说八道的文章,把别人的成功简单总结成“会营销”,是洗脑文的常用伎俩。不过,同样是现代艺术的开创者,为什么毕加索能成为第一个生前就把作品送进卢浮宫的人,而梵高只能死后享受盛名?这确实值得研究。

最简单的原因,毕加索活得够长,92岁,画得够多,作品总计近37000件。如果梵高也能活这么长,也能画这么多画,他应该有更多的可能性。

能活下去,是生命的头等大事,才谈得上“改变物种”。而想要活下去,你就要耐得住寂寞,保持平庸、创新的平衡

梵高几乎是在一夜之间,就完成了风格蜕变,可惜此时上苍却只留给他两年了,人们完全来不及理解这种鲜艳的色彩和凌乱的风格
 

毕加索呢?虽然他的风格也在变,但每次都刚好在人们理解的边缘,所以他的画也能很早卖出去(绝非营销)。而且,在每次变化前,他总能将一种风格的可能性发挥到极致。从“立体主义”开始,他更是引领着整个艺术界的最新潮流。他不再是一个艺术家,而是一个社会的思想者,一个时代的偶像,带来一种象征未来的思维
 

梵高就像是一个生命个体在环境变化之前,他的基因就开始突变了,最后成为一个怪胎,在孤独中死去。
 
毕加索就像是一个物种,有着自己一以贯之的风格,大部分时候保持稳定,但又保持了突变的能力,每次在人们厌倦某种风格之前,他总能像魔术师一样,变出新花样,让你眼前一亮。
 
梵高和毕加索,本质是一样的,都是人类这个物种进化过程中的“使命承担者”,但我们能否选择做“毕加索”,不做“梵高”呢?

5. 你不光是个体,也可以是“物种”

前面把毕加索比喻成一个物种,这个看似荒唐的比喻,还是挺值得我们细想想的。首先要搞清楚一个问题:“我”是永远不变的吗?昨天的我、今天的我、明天的我,是一个人吗?
 

人是由细胞构成的,细胞的寿命很短,除了神经细胞之外,都在120-200天之间。事实上,大约每6-7年,你的细胞就要全部更换一次,你就是个全新的人。不变只是我们的幻觉,可以说,每天早上醒来,你都是一个拥有“旧记忆”的“新我”。

所以,我们大可以把“一辈子”看作成“物种”,把“每一天”看成“个体”,大部分时间里,我们都需保持稳定平庸,在日常生活中积蓄能量

但一定要保证:划出一定比例的人生去创新突变,虽然那些变化,大多数是徒劳,甚至有害的,但这是作为“一个物种”的你,必须付出的代价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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